【韩叶】成眠 09
说起最近这个霸图only啊，什么时候才能有韩叶O
和一位朋友疯狂脑洞韩叶O，怕是已经石乐志
换一下，来听个BGM，希望大家吃我的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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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海水和羽绒服
韩文清到底也没想清楚什么叫“不要了”，甚至不知道叶秋不要了的是那张苦心经营几年的账号卡，还是一样陪了他几年的自己。游戏里的战斗法师站在神之领域一片人迹罕至的高原上，寒风猎猎吹起他的衣袍，韩文清点开资料面板看他的数据，发现技能点高得惊人。
叶秋说，“打从一级练了个战法的小号，今年终于70级了。”
叶秋说，“怎么你看不起小号啊？”
叶秋说，“你不玩我自己玩。”
荣耀的随机起名通常是四个没多大关系的字拼凑起来，但这个战斗法师却只有三个字，想来是主人自己取的。韩文清盯着属性界面的ID有点眼熟，但是想不起来了。
水行舟。
不知道哪里来的水，漂去何处的舟，最后总归是被留下来了。
到常规赛碰上之前他们都没再联系过。赛前的握手环节叶秋也缺席，副队长刘皓带领着嘉世全队从韩文清面前走过，碰上时趾高气扬地捏紧了他的手，“韩队，多多指教。”
“嗯。加油。”
“听说我们叶队夏休去您那叨扰了，不知道是不是……”
“你想说什么？”韩文清突然停下步子，身后的队员被他挡着动不了，场面顿时有些乱，刘皓却松开他去跟张新杰握手了，“张副队，多多指教。”
赛制还是那样，三轮单人，三场擂台，外加团队赛。等韩文清作为擂台赛第三个上台时，嘉世守擂的一叶之秋只剩下三分之二的生命。两个人在场上没什么交流，叶修放弃了一贯的战术走位直奔地图中央，正好碰见还在前进的大漠孤烟。却邪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天击起手，侧身落花掌推出，韩文清不敢松懈，身形一晃来到一叶之秋面前，接投锁死再施以双虎掌，叶修将落花掌收住，在大漠孤烟身上磕了一记龙牙，圆舞棍挑空。
“大漠孤烟浮空！没来得及受身就被怒龙穿心破擦了过去！今天叶秋的状态很好啊！”潘林被一叶之秋的强势攻击所感染，音调都忍不住提高了，“韩文清化解了！”
“叶秋刚才那个怒龙穿心破有些急了，如果走死角继续天击，说不定可以打出遮影步。”
“您说得对，这一场叶秋打得十分豪迈啊，连垃圾话都没有说，直接就和韩文清开打了。”
李艺博毕竟还是有点偏向霸图，“那是自然，韩文清可不是一个能小瞧的对手，更何况叶秋开局就比他少了三分之一的生命。”
“是这样没错。我们看到大漠孤烟躲开后侧身翻滚，再次冲拳上来，近身！被落花掌推开了！”
抢攻！韩文清在赛场上总是一副不知退后的狂躁状态，一叶之秋刚从上轮攻势中落下，身上的炫纹和斗者意志为他加速不少，韩文清却还是如同看不到似的再次冲了上去。大漠孤烟一记崩拳笔直击出，一叶之秋顺势后退，为自己赢得少许空间。大漠孤烟却不依不饶地跟了上去，旋风腿徒然而至，又在叶秋再次后退时接上大招伏虎腾翔，根本不给一叶之秋任何逃避的机会。
战斗法师被拳法家踩了个正着，在判定下直直倒地，大漠孤烟向前施以鹰踏，却不料却邪猛地点起，天击得手，将原本浮空的大漠孤烟甩得更高。
“伏龙翔天！”潘林有些激动地报出技能，“大漠孤烟还在空中！中了！”
随着解说的高呼，却邪黑色的斗气化身为龙，向上叼中浮空的拳法家，片刻后荣耀两个大字跳了出来，叶修深深地呼出口气。
赢了。
第八赛季常规赛第十三轮，嘉世8:2负于霸图。赛后韩文清开完发布会习惯性的站在选手通道等叶修出来吃饭，结果突然想起这场比赛嘉世作为负队早就该开完了发布会，休息室早就人走楼空。韩文清低头看了看，有四个被鞋底碾过的烟头在地上躺着，可那股熟悉的烟味儿早就散得干干净净了。
他事先告别了队友，却没想到叶秋根本没等他就走了，只好漫无目的地在路上乱转。今年杭州比任何一个冬天都要冷，韩文清张嘴就冒出来一大团白雾，没怎么想就转身进了商场，出来时拎着件羽绒服。韩文清依照记忆里的路七扭八歪转到一栋老楼前面，突然想起来叶秋说，嘉世宿舍搬了。
叶秋没告诉过他新宿舍在哪，他也没去问过，一时有些茫然起来，最后按照网上的地址找到嘉世俱乐部门口，给苏沐橙打电话。
“叶秋在吗？”
“这会儿不在，好像出门去了，韩队你找他吗？”
“给他样东西。”
“那先放我这儿吧，你等一下。”
韩文清怕被认出来，立着衣领在嘉世门口看起来有几分像来泄愤的粉丝，保安坐在屋里一个劲儿盯着怕他做出什么事来。没多久苏沐橙就跑了出来，“韩队好啊。”
“嗯。那麻烦你了。”
“是衣服？”苏沐橙接过袋子的时候呀了一声，“我还以为是你们上次说的账号卡。”
“今年冷，他记不住买衣服。”
“韩队费心啦，等他回来我就给他。”
他突然发现自己很久没跟叶秋说过话了，韩文清一时也想不到还有什么要叮嘱的，退后半步跟苏沐橙作别，“好。那我先走了。”
“韩队。”结果是苏沐橙犹豫了一会儿把他叫住了，“叶秋他……状态不是很好。”
“嗯。”
“他不太爱跟人说这些，老是想自己就把事儿解决了，但是现在解决不了。”
“他完全不肯告诉我。”
“我知道，”苏沐橙抱着袋子苦笑，“他也没和我说，嘉世的问题我也是自己看出来的。”
韩文清不知道该怎么回话，点点头离开了。
可就算苏沐橙这么说，他还是相信叶秋可以处理好嘉世的问题，像是一种奇妙的自信似的。队员有问题就训练，队伍有问题就磨合，韩文清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用自己的行事原则和经验把嘉世衡量了一番，仍然觉得并不算非常严重。嘉世有叶秋，这个战队就不会太完蛋。
然而一个月后等来的是叶秋退役的消息。
当时他还在霸图食堂吃饭，三个队员不怕死的凑过来在他旁边聊天，头顶的电视从言语的缝隙中传出声音，然后占据了整个空间的安静。
“据悉，曾带领嘉世战队连斩荣耀职业联赛三冠，多次获得最有价值选手、单挑之星等殊荣，斗神一叶之秋的操作者叶秋于几日前退役，嘉世战队方面表示或在今晚召开叶秋选手的退役发布会。叶秋是一位……”
韩文清在那一瞬间感觉大脑充血，耳朵里嗡嗡的听不清后面的内容，他知道同桌的队员在看他，甚至整个餐厅的人都在盯着他看，韩文清机械般的吃完了餐盘里的东西，起身回自己宿舍前还没忘了提醒队员早点吃完饭回去休息。
张新杰住他隔壁，进门前和韩文清打了个招呼，“队长好。”
“嗯，早点休息。”
“叶秋退役了。”
“我知道。”
他还想说点什么，却发现韩文清的拳头攥紧了又松开，最后从齿缝漏出三个字来。
“没出息。”
霸图没人敢再提起这条新闻，流言在暗处疯狂滋长，而这是韩文清对此做出的唯一一条评价。那张战斗法师的账号卡他还放在钱包里随身带着，卡的主人却说退役就退役了。韩文清不能接受他这种逃兵似的行为，连带着先前的那点恨铁不成钢一起，对叶秋整个人产生了难以言喻的郁闷和失望。这种感觉好像是和一个对手比赛爬山，偶有胜负，大多时候却还都是在齐头并进，但突然有一天这个人说不爬了，撒手就从半山腰跳了下去。
韩文清还在山上，叶秋说走就走了。
他照例做完保持训练后发现会议室的投影还开着，一群队员在里面关了灯看叶秋的退役发布会。这家伙就连自己的退役发布会都缺席了，只剩下老板陶轩独自坐在发言席上侃侃而谈，讲叶秋的到来和离开，辉煌和没落。大屏幕上打出投影出一叶之秋曾经的录像，韩文清闭着眼睛都能将它们复述出来。主持人煽情的念着台词，“叶秋的精彩表现是联盟无论如何发展都无法抹去的，而这一切都结束了。”
这一切都结束了，韩文清却突然想到很多事。叶秋退役之后去哪了？还在嘉世吗？他在杭州还有别的住处吗？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对叶秋根本算不上了解，比如现在这样焦急的时候他居然束手无策。
杭州到青岛的飞机票很便宜，反过来也是一样。韩文清头一回这么心急火燎的给自己买了张机票去杭州，却只能在嘉世门口打转，苏沐橙接了电话下楼找他，差点被韩文清的样子吓了一跳。
“你知道叶秋去哪了吗？”
她只能摇头。
“我也不清楚。他走的时候没跟我说，只说休息一年然后回来。”
韩文清有点愣住了，“你也不知道？那还有谁知道？”
“韩队你别急，他想通了或者有需要了一定会回来找我的，到时候……”
“但是他不会找我。”
这次轮到苏沐橙沉默了。
“算了。”韩文清深吸了一口气，“算了。不好意思总是麻烦你，我先回青岛了。”
那天晚上韩文清梦到了叶秋。
说是噩梦或许有些夸张，但终归不是个令人心里舒服的场景。梦里是夏休时两个人去过的那片海滩，入夜之后海与天皆黑成一片，涛声听来都泛着寒意。
而叶秋站在水里。
小腿以下都被黑漆漆的海水吞没，脸隐在黑暗中看不清楚表情，米色的长裤挽起也无法避免被打湿的命运，上身穿着一件过长的黑色衬衫，明明没有水却湿淋淋的黏在身上。
韩文清想走过去把他拉上岸，这么晚了水里有多冷他非常清楚，但他越是向前，和叶秋之间的距离就越远，沙滩被无限制地拉长挡在两人之间，最后只能看着晚潮和缓的一点点拍上叶秋的裤腿。他的头发贴在脸上，睫毛也被水压倒，韩文清依稀看见他张了张口。
但他却听不到，什么也听不到。
满耳都是恼人的潮声。
韩文清罕见的从梦里惊醒，然后突然意识到，半年前还在自己家里耍赖，一年前闹着要他请自己吃饭，三年前抢走他的冠军戒指不还，八年前窝在床上神采飞扬的打游戏的那个叶秋是真的不见了。
梦里的叶秋开了口，说他不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