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叶】当垆 10
韩文清仿着他当时口气，却不知对方站在走廊听了全部，到最后那句时随他一道复述起来，却将嘴角苦笑隐于暗处，悄无声息。
“他，这？”陈果捂住嘴，又惊奇又想笑，看着对方脸色却不好笑出声来，“这还……真是叶修能做出来的事。”
苏沐橙给他下了个总结，“损人不利己，就是好玩儿。”
“我当时质问他为何要骗我，他也只说是好玩。”韩文清面色微妙地叹口气，“但谁都没想到那大雨竟一直持续了半月有余，我不堪风寒发了高热，却还是亏他照料。”
“倒是有几分良心。”陈果笑道。
“何止几分。”三人突然听见熟悉声音在身后响起，纷纷转头过去，正是故事里那人正在二楼凭栏下视，“行啊你们仨，趁我不在说我坏话，枉我平时待你们这样好。”
苏沐橙跑去楼梯下边等着缠他胳膊，“你睡够啦？”
“嬉皮笑脸也没用，”他慢悠悠从楼上转下来，捏住苏沐橙耳朵尖，“尤其是你，真是伤了哥的心。”
“哪有那么夸张，”她笑着拍掉叶修的手，“这不是让果果了解一下你和韩大哥怎么认识的嘛。”
“有什么好了解，还不就是我欺骗了纯真无邪的韩少侠么？”他朝韩文清瞥过一眼，“谁叫他那样好骗。”
韩文清却不与他生气，“只听过小童吹嘘自己是名门大侠，谁知会有掌门甘心做个扫洒小童。”
“我就乐意了。”
“还不是你砸了丹炉被雪峰罚去扫地半个月，”苏沐橙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结果扫了两天就跑出门，月尾方归，差点把大家急死。”
叶修又去捏她耳朵，“你到底跟谁一边的？”
“韩大哥救我！”
“老韩你不许插手！”
陈果看他三人闹作一团，先前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真的信了苏沐橙所说的他两个“关系好”，又忌惮着桌上的杯碗茶器，急急叫停了这场乱战，“别推，别推桌子——再推通通给我出门去冻着！”
叶修第一个停了手，摊在桌上耍无赖，“我今天是病人，你们谁去给我做饭吃？”
“我和果果也还没用过午饭，包子呢？”
他几个看向韩文清，直叫他满心莫名，“我怎么知道他？”
“那就你去做饭。”叶修随手推着韩文清的背，“我要吃面。”
韩文清揪住他作乱的右手，“过来帮忙。”
“叶修叶修我想吃葱油面！”
两人胡乱应了，由叶修带着他到厨房去。韩文清早知他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也不指望能做些什么，只交了一把小葱到手里让他切碎了备着。叶修扶着案板慢慢切葱，却见他将菜篮和厨房角落翻了几遍，回头疑道，“怎的没有黄酱？”
“葱油面要什么黄酱。”
“你不是想吃炸酱面？”
“没有的，”叶修垂着眼帘，认真盯住他手里那把小葱，“麻烦什么，做葱油面就好了。”
“这倒奇了。”韩文清侧过身去将水慢慢加进碗中，“先前你说要吃面，哪次不是非吃炸酱面不可。”
他把葱码在案板角落，又把肉拿来切丝，“年纪大了，随遇而安。”
“又在胡说。”
“反正你都要信的。”
韩文清不知如何接话，只静静听着锅中热水滚起来的喧闹声音，手上揉面动作却也不停，一下下用力按在软黏面团上，半晌后开口道，“你出去吧，左右帮不上忙。”
叶修将肉丝并葱末一齐盛入碗里，手上却还掂着那把厨刀。刀尖朝下，在案板上滚了几滚，那人语气仍是事不关己的淡然，“老韩，我再问你一遍，你来干什么？”
韩文清没去看他，只顾跟面团较劲，“刘皓离了嘉世之后，去呼啸投了门，拜在唐昊那里。半年前武林盟聚会，突然说是有了你的踪迹，要众人推一个盟主出来把你带回去。”
“只我一个？”
“还有‘君莫笑’。”韩文清摊开面饼，从他手上接过刀来将面仔细切了，“可我到现在也不知那是什么。”
“记住多加些肉丝，我好容易切的，”叶修撑住桌沿一派轻松，“不再叫把沐橙带去就行。”
“新杰极力劝阻我揽下这事，我却又没听他的，”他把碗里葱末连同肥肉下锅慢慢熬着，“你要鸡蛋么？”
“要一整个。”他将菜篮里鸡蛋翻出来放在桌上，“你是该听他的。霸图多年基业，不该折在这等无关之人身上。”
“不是无关闲人。”
“你跟我犟什么。”
“我说，不是无关闲人。”韩文清眼睛没离开锅中葱油，“有关无关，我自会评定，不劳你费心。”
“老韩，老韩，”叶修叫过他两声，泄了口气，“面要煮过了。”
“嗯。”
两人合力将四碗面端了出去，苏沐橙嗔怪道韩文清好偏心，叶修那碗面里肉多不说，还加了一颗黄澄澄的流心蛋，对半切开，看得人食指大动。叶修却挪开碗不给她碰，“这是干了活才有的待遇，今天不惯着你。”
霸图帮内讲究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韩文清长过炉灶高矮就被教着学了一手煎炒烹炸，哪像叶、苏二人先前在嘉世那般被娇惯着，连打个鸡蛋都要从头学起。陈果是这之中唯一个头回尝他手艺的人，刚搛起时还有些不太放心，吃下去才瞪大了眼睛，囫囵称赞道：“韩帮主做饭竟、竟然这样好吃，我还当武林中人都个个和叶修似的。”
“放眼四海也没几个像他那样的。”韩文清倒下杯茶，“原先不知道陈老板口味，只得做了合他两个喜欢的。”
“咸淡正好，不碍事的，”陈果先是听了他两人的逗趣故事，现在又吃了这霸图帮主亲手准备的面条，顿时将他当了自己人，说话随便许多，“要不是看你身份这样，我都想留你做个大厨。”
“留哇老板娘，欲留从速！”叶修抢过韩文清手里茶杯，咕嗒一口喝干了，“总不能放他在这里白白吃喝。”
他四人正为这话笑作一团，却听得包荣兴急急跑进门叫嚷，“你们吃饭也不叫我！”
陈果疑道：“包子？我们还想问你到哪里去了。”
“跟这黑脸怪说话好生气人，我就出门找魏大叔玩儿了。”
叶修在他两人之中探头探脑，低声去问韩文清，“奇怪，你怎么惹他了？”
“我怎么清楚，”韩文清亦是摸不着头脑，“他询问你我关系，我不过如实作答，他就恼了。”
“你说我们什么关系？”
“过去很熟，现在不知。”
他听了韩文清答案，也露出些无奈的笑容来，“老韩啊老韩，你这人真是……”
“我不觉有错。”
说话间包荣兴已到后厨转了一圈，好在还剩下半碗细碎肉丝与葱油，忙不迭下锅与那面条一起热了热，端出来与他几个眉开眼笑道，“有眼色的！还知道给我剩下些！”
“你做多了？”叶修小声问他，“失手了？”
韩文清却只是看着他手里那一小碗面，不知如何作答。
叶秋其人，自打认清楚了嘉世到霸图的那段路途，就三不五时要去伏龙山上找韩文清胡闹，后来更是了解到这霸图帮主还有一手好厨艺，连妹妹苏沐橙都要一同带来蹭吃蹭喝。次数多了连寨门把守的人都记得他长相，不再禀报就放了进去，却从未知晓这就是与自家帮主“不共戴天”的嘉世掌门叶秋。
先前韩文清看他体格稍弱，忍不住就给他做了常人双倍的饭食叫他去吃，而那叶秋却次次都狼吞虎咽似的吃干榨净，连点渣子都不会剩下。久而久之，韩文清便清楚了他饭量颇大，口味又重，愈看愈不像是江浙生人。
“不是我做多了，是你吃得少了。余下那些本来该在你碗里。”
叶修笑笑，刚张口想要解释，话音却被包荣兴倒水的动静盖了过去。几人不由得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见他大大喝了两三杯水，苦着脸道，“好咸！好咸！做饭的是谁，可是把那卖盐的给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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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写论文不想改稿子……
放我去和白起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