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叶】当垆 16
“韩文清？来得正好！”五名匪人排作箭矢形状，站在首位的回头看他一眼，哼笑出声，“早就听说你两个是一丘之貉，如今看来，传言不虚！”
“你们是来干什么的？”韩文清快步走进大堂，将手中包裹在桌上放好，端得是一副不怒而威的气度，还未做多动作便镇住众人。原本尖锐冲向叶修的阵型乱了一刻，重新摆好架势，除过先前发话那人之外，余下四个各自为顶，站成矩形模样。先前的箭矢站位和他们当下阵型皆是由叶秋在五六年前研究出来，又由嘉世门人抄录后流传在江湖上。前者最擅快攻，后者则攻防兼备，饶是韩文清也不免心中暗惊，原本以为只是来闯空门的小毛贼，竟然对他这些阵法走位能运用得如此熟稔。
“江湖盛传这叶秋叶掌门罪大恶极，叛逃不说还将那嘉世满门屠尽，罔顾昔日情分，”蒙面人紧紧盯住叶修手上动作，就好像这话不是说给韩文清，反是要教那叶修听个清楚，“我们兄弟几个今天就要替天行道，了结了这个无情无义的罪人！”
“简直是胡闹！”
“韩盟主莫要阻拦，不然的话，可休怪我们不客气！”
韩文清略一展眉，“我和叶秋相识这些年，倒是头回被人认作是同党。”
“老韩，你这是……”叶修靠后肘撑住身子，神情比片刻前轻松不少，“等老板娘回来又要骂了。”
“他们回来得晚，速战速决，或许还有时间恢复原貌。”
叶修听出他话中战意，几乎未做考虑便翻过那柜台取出千机伞来，洞黑伞尖直直冲着最前一个人。他这动作超出那几人预料，待回过神来竟一时间躲闪不及，原本排列有序的阵型也被叶修挑破开来，叫他直冲去了韩文清的身侧和对方汇合。蒙面人尚不能搞明白叶修手中所拿何物，更是想不通只一柄破伞怎么就能助他势如破竹，而等他几人重新站定，却见那哪里是伞——分明是那嘉世前掌门叶秋最是拿手的战矛！
为首的匪徒背上沁出了冷汗，怔住片刻后反倒拊掌大笑起来，“怨不得叶掌门脱了嘉世的桎梏，原来是有如此法宝怕人偷去！”
“你尽可这样以为，”叶修按住正欲发作的韩文清，与那人淡然道，“只是我同嘉世的恩怨，也不是旁人能这般指摘的。”
听叶修如此不置可否，其余匪人却急了，“还跟他说什么废话！快些将他攻下带去武林盟，哥几个还等着领赏呢！”
“巧了，叶某，”他给韩文清让出些地方，“和我边上的这位韩帮主，也正有此意。”
叶修和韩文清并非首度携手抗敌，如何与别家门派相互配合更是所有习武之人打从儿时起就要修习的课程。从身法武器上看，韩文清擅长的是霸图拳法，近身制敌；而叶修则靠千机伞傍身，远攻有长矛利剑，近攻亦有双钩匕首，游走在韩文清前后为他清扫身侧。
虽说已经与这谜团尚多的武器打过许多次交道，但像这样从叶修身后去观察它的变化还真是头一遭。只见叶修只是轻轻推动某处机关，或向下一甩，那伞就能如他心意地变成不同形态，所有变化仿佛发生在电光石火间，别说那几个倒霉的贼人，就连叶修身旁的韩文清也无法看出个究竟来。
二人这边招架着五个身份未知的蒙面人，心里也都揣度起这些家伙的来处与来意。单凭他们有招有势的动作，就不难看出他几个绝非无名之辈，更不可能出自乡野地方，而是都经过了武林门派的系统训练。除此之外，这五人也不是空手而来，各自都备了趁手的兵器来与叶秋一战，两人持剑两人持刀，为首者则背着一根三尺有余的长棍，处处打向叶修死门。
从各方面来看，这些蒙面人出身微末、只是来行侠仗义的猜测根本就不现实，但由其他门派指使又可能性极低。叶修一是想不出能有谁对他这样恨之入骨，二是当下的武林尚且人人自保，谁还不是一屁股烂账，非要跑到他这里给嘉世讨个说法完全是没事找事。更何况如今武林盟主韩文清又在此处，再是对叶修其人有多大愁怨，也总得给韩盟主一个面子，日后好找个台阶下。
叶修心里将此中利弊通通分列条陈，虽然分心却也不碍着手中利落动作，护在韩文清身侧，也是依仗着他的霸道强攻。蒙面人或许拳脚功夫了得，可对上他二人却实在是力有不逮，只能靠反复变幻阵型试图瓦解他们的配合，但不一会儿就发现这完全是白费力气。眼见着其中两三人已经脚步虚浮，韩文清用眼神示意叶修，打算从最薄弱的地方彻底打散这个阵型，而之后要怎样分头解决或合力痛打落水狗，只等情势明朗再做打算。
开始时正像二人计划的那样，被他们盯住了攻打的持刀匪人阵脚大乱，没几下就被叶修用矛尖勾住衣领甩了出去。原本同步进退的阵型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叫叶修跟韩文清抓住机会冲破包围，分别领了对手各自对阵。韩文清虽说攻击距离相当有限，却因为使出了最得意的钢筋铁骨，面对刀剑也毫无惧色，抢着带离了余下三人，只留着使棍的为首之人与叶修硬碰硬。
“叶掌门别来无恙，”那人微微气喘，话语中亦带着几许抖音，“想当初叶掌门叛出嘉世，听闻不止杀人，还放火烧山，才叫好大一个门派一夜间败了，请问可有此事？”
“你从哪里听来？”
“道听途说。”
“那你该去问道途之人，可有此事。”
“若论嘴硬，在下可真是佩服叶掌门的功夫，”蒙面人手握长棍，向叶修装模作样地拜了个揖，“若论心肠硬，怕是全天下都比不过叶掌门的能耐。”
叶修将战矛模样的千机伞倒立朝下，矛尖卡在大堂的一条砖缝里，不经意却又相当诚挚地与对方道：“阁下想是要捧杀叶某，我不过一个闲散掌柜，哪里担得起阁下一口一个‘叶掌门’。”
“叶掌门说笑了。”
“你还打不打？”
话音未落，矛尖便已经收势折回，不等蒙面人看清便从中抽出一柄长剑，叶修足尖点地，正冲着匪徒面门。对方只防备了他的矛攻，却对叶修的剑法不甚了解，抖出长棍边攻边退，瞅准时机向他小腿扫去，又趁他跳起将棍子翻转撞在叶修肩头。
这样以攻为守、攻防兼备的棍术并不多见，只因长棍无刃，多以圆抡或下批的力道制敌，至于蒙面人使出的这一鲜招，则是叶修结合了战矛柄长利锋的特点，在棍与矛的基础上发明出来的。由于这招用起来阻碍颇多，又于棍于矛都算不得正道，叶修并未将其发扬光大，只在嘉世门内偶尔与后辈操练，照理说并不会让任何外人知晓。
换句话说，这人习惯使的并不是棍，而是叶秋——还有他亲手建立起的嘉世最最擅长、最最得意的锐利战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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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打戏好累……睡觉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