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拖

暂时跑路

【韩叶】当垆 04

    

上回走
  

  见他如此,韩文清叹口气道,“我并非想要逼你,只是你愈早解决此事,愈早能轻松回去嘉世。”

  “回?”叶修肩膀耸动,猛地抬起头来冲韩文清微微一笑,“韩盟主可是会错意了,我何时说过要回?”

  “嘉世既已如此,自然是重建为第一要务,先前那些恩怨过后再论也不迟。”

  “韩盟主又知道了,”叶修唇角仍然勾着,“只是我小心眼,真真对不住。”

  “你何必如此冥顽不化。”

  “你又何必站着说话不腰疼,”他重新去为自己斟酒,“方才是我失态了,左右我已脱离嘉世两年,它倒与不倒与我何干?”

  韩文清试着跟他讲理,“可你在嘉世成长多年,总不能一点情分也无。”

  “那我换个说法,此事不过我与嘉世的私人恩怨,韩盟主未免管得太多了些。”

  “你毕竟是嘉世的掌门。”

  “韩盟主莫要托大,嘉世可不认我这个逆犯,”叶修言语轻佻,笑意却未能漫过眼底,“更何况,掌门还要加个前字。”

  “孙翔一个毛头小子,何能主事,”韩文清步步紧逼,“他现已投入轮回门下,更是算不得数。”

  “那不还有个刘副掌门在管?”

  “出事后刘皓就匿了踪迹,上次见在武林盟集会,却是跟在呼啸新掌门身后。”

  叶修不知韩文清何时也学会了话说三分的技巧,只听他半句话,心里已然明白了所有深意。

  左不过一句树倒猢狲散。

  二人不约而同沉默下来,韩文清是等他答复,叶修却是再无开口的打算,屋里一时静得能听见房檐下化雪的滴水声。坐在柜台后的店主垂着眸,又为自己斟满一杯,衔在唇边慢慢饮着,并不出声。

  “从未听你提起这样好酒。”

  “我也没有必要悉数禀告给你。”

  “来之前却听人说,叶老板善酿善饮,可有此事?”

  “有。”

  “有不出世的美酒君莫笑,只供自己品赏,可有此事?”

  “有。”

  “也有人说,”韩文清顿了顿,“君莫笑名为美酒,实际上却是见血封口的灭城毒。”

  叶修向他举杯,“可你信我。”

  “我只是信你不会灭绝人寰,却想不通为何会有无端的传言。”

  “那便是不信我。”

  “是你有事瞒我。”

  武林盟主说罢,闲闲抬起头来,正对上叶修抛来的视线,四目相对,僵持不下。先前的提问还只是试探,讲过嘉世惨状后叶修的反应则完全印证了韩文清的猜测,只等他稍一放松便可击溃那层伪装。叶修虽已定下主意不再受他影响,此时这样被韩文清盯着却实在有些心神不宁。

  他两个一攻一防,都做了硬扛到底、只等对方投降的打算。目光交缠的地方仿似兵戈相向,铮铮有声,却悉数发生在虚无之中,不着痕迹。叶修想起儿时在画本上看到的说法:高手对局,不需使出招数,只一个眼神便可定下胜负——如此想来,当下场面即是死局了。

  “老大老大,我把酒放在后厨了。”

  才听第一个字,韩文清和叶修便同时收了方才那相持不下的势头,一个抚着桌纹似有所思,一个重新把注意力放回账本上。转眼间说话人掀开布帘跑进大堂,两只口袋俱是满满当当,“你猜我在路上遇见了谁?”

  “路口卖糖葫芦的老魏。”

  “你怎么知道的!”他语气全是惊奇,“他给了我好些山楂,你多拿些。”

  叶修抓了几个码在桌上,先放在鼻下嗅了半天,再用衣角擦擦才啃了一口,登时酸得皱起脸来,“这时候带着山楂在外边的还能有谁?”

  “有道理!”

  “嘶……再给我拿两个,他怎么尽给你酸的。”

  包子撑大了口袋给他抓,眼睛却瞟着默不出声的韩文清,“老韩前辈吃不吃?这里好多!”

  “不用给他,”叶修又捡了三两个出来,“他最吃不得酸味儿。”

  “你倒还记得这些。”韩文清坐在桌前看他呲牙咧嘴,“你当心牙。”

  “可不止这些,我还记得,嘶……那时候在霸图,我给你的面碗里倒醋,”他脸上笑意也被酸得扭曲,“你拧着张脸就吃下去小半碗,乐死我了。”

  “果然是你。你当时还赖给老板,气得我险些掀了那摊子。”

  “谁知道你那么不经逗,年纪不大,脾气不小,压根儿就是一方恶霸。”

  听他们一来一去聊得投机,包荣兴眼睛在两人间转了几转,突然问道,“老大,你们认识好久了?”

  “好久了,”叶修把山楂核拢成一堆,“十四五岁认识……有十年了?”

  “差不多。”

  “怎么认识的啊?”

  “这可说来话长,”他显然来了谈兴,给烟点上火,又往后一靠,“是这么回事儿。有天我走在街上吧,你韩前辈正坐在沿街一间楼上吃酒,那天先前风刮得紧,后来日头又晒起来,韩前辈便想着起身把那窗户撑开。”

  “他就看见你了?”

  “哪有那么巧,只不过他酒喝多了手里不稳,那撑窗户的棍子就跌下来,正好砸在我头上了。”

  “你有没有扔回去?也砸他一下啊!”

  “我捡起这棍子抬头一看,嗨呀,娘,不是,爷们儿!”

  包荣兴看叶修笑得几乎要打滚,深觉哪里不对,“老大你又骗我,这故事我听过了!”

  虽然听叶修满口胡诌,韩文清也未打断纠正,眉心却始终皱着一团黑气,听见包荣兴这么说更是愈发浓重,只等他想起到底在何处听过。

  见他当即戳穿自己,叶修也不恼,嘻嘻笑着问,“在哪听的?”

  “过年时候家里兄弟带我去茶楼听书,”他也还真认真思索起来,“好像是新本子,叫金什么的,可我没听完就回来了。”

  叶修循循善诱,“金什么,可还记得?”

  “金,金……”包子低下头去使劲回想,忽地跳起来宣布,“记起来了!金瓶梅!这是那西门庆逗潘金莲说的话!”

  韩文清向来为人正派,从不沾染歪门邪道,但帮主做久了总归见多识广,更不要说收缴过多少帮中弟子夜起偷看的闲书,这金瓶梅自然也在其列。现下听得叶修这般跟人编排与自己初遇的经历,又加上先前种种阻碍挑衅,一鼓作气全都化作了怒意涌上心头,忍不住就一掌拍在桌上,“叶修,你出来与我打过。”

  那人却懒懒往柜上一靠,“不和你打,没有趁手的家伙式儿。”

  “你的却邪呢?”

  “给孙翔了啊,”他笑笑,“怎么这都忘了。”

  “我只当那是传言。”韩文清默然,“他们逼你交出去的?”

  “这话说的,你还是当我大方吧。”

  “可那不是苏……”

  韩文清突然觉着叶修似是瞪了他一眼,又好像只是深深地望过去。但无论如何,原先那话他是说不下去了,转开了视线重新发问,“你不想再追回来?”

  “想有何用。”叶修话说得轻巧,“你若不嫌弃,我这倒有个新鲜玩意儿可试试。”

  “什么?”

  “这就难说了,既是矛又是剑,既是斧又是钩——我们当初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千机伞。”

   

下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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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爆了出门上课去——

哦对,昨天说的那个分手短篇又双叒叕被吞了(微笑),生气了我不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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